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顾玄礼默然,目光却如火如炬,似乎恨不能将她的脸都看出个洞来。
他的血已经变热了,他的心也变热了,他这些日子里辗转反侧地思念她,她是他在世上唯一还有牵念的人,
可他唯独不希望在这里看到她。
他终于开口,又轻,又竟似带笑:“你怎么来了。”
林皎月忍着哭,却忍不住发堵的鼻音,将手中食龛提上:“我想您了。”
她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告知细则,为什么她辜负他的打算,为什么不跟着陆盼盼走,为什么在这样一个小年夜来回辗转也要见他一面,
但想他,是她永远不会出错也永远诚心实意的回答。
那么顾玄礼这头脱缰的野兽便也只能悬崖勒马,为她清醒了脑子,不去走最坏最差的那一步。
顾玄礼笑得更大声了些,轻轻点了点头,什么都没说,又仿佛什么都懂了。
他便收刀,雨水将刀锋上的血打得飞溅,他习以为常似扭头冲司狱阴恻恻咧起唇角:“咱家省得,不过是替诸位大人,清清这些贸然闯进来的狗东西罢了。”
司狱和狱吏哪敢说话,顾玄礼都往回走了,都收刀了,他们是嫌命长,还打算再指点二三吗!
可顾玄礼接过林皎月给来的食龛,不再多说什么,正要往回走时,李长夙却再度出声。
他轻轻笑了笑:“顾督公,您当真伤得重了。”
否则,怎会连百米之外的禁军马蹄声都听不见了呢。
马蹄声近,数百名禁军一齐围在了刑部大牢门前,李长夙喟叹,放下车帘,任由外头洪水滔天。
看来胜负已定了。
马车驶离,他吩咐家将,待会儿记得去将督公夫人带回来,今夜天黑雨大,她一个女子不该在外游荡太久。
他这般不计前嫌这般温柔,她早晚会回头的。
然而,马车才往回走不过两条街,忽而一道疾驰的马蹄声从宁王府的车队前略过,那马蹄下钉了铁掌,与京中人家豢养的不同,一听便知。
李长夙坐在马车中倏然皱眉,过了许久眸色一厉:是军马!
“陛下!镇、镇国军至城外,镇国大将军陆远求开城门!”
皇城中的内宦屁滚尿流前来呈报,文帝脸上神色精彩至极,辗转几轮,终于变了神色,从龙塌上翻身滚下。
镇国军是镇守大周边境的坚壁,共计十万余人,他几次三番下令催促陆远调兵回京,便是为了作他最可靠的刀,将越发无法无天的顾玄礼制服,这才有了对方带着五万兵马拔营之举。
今晚倒真是好时节,先是传出顾玄礼咳血,再就是陆远回京了,两件加在一块,还怕除不掉那阉贼!?
文帝大喜过望:“开!开城门!”
于是这破天荒的,并非战时,城门头一次这么晚打开,鼓声雷动,在暴雨中恭迎将军与将士们归京。
而刑部大牢门外的顾玄礼杀了半条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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