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)第三百五十四章 何人梦呓_门阀风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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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胡煜即行设法,将此信公之于众,恰若一火,燎尽祖约。城外……”看向左首之人。

  左首之人道:“汝既已致信于上蔡,七日后,郎君必至。待郎君一至,刘訚即邀祖约军中诸曲都于帐,斩之!届时,郎君即可提军压营,以制哗变,而刘訚即隐,入华亭。”言至此处,微笑着看向革绯,神情温柔,续道:“此举,当可使郎君声名不减反增。然,事关郎君获豫州,万不容失,依刘訚度之,骆隆,或将有诈……”

  “诈在何也?”革绯秀眉凝川,将纸条附之一炬,把小鸡仔捧入掌中。

  刘訚道“诈在其所图也!”

  胡煜摇头道:“其人乃骆氏弃子,日夜思怀而骄纵。故而,其人之所图,乃荣晋于士,复建士族!纵观豫州,可助其于朝堂者,郎君殊胜!”

  刘訚皱眉道:“非也,其人骄纵,与郎君数番为敌。骄纵者,岂会轻易伏首?刘訚左右思之,揣而难安,却不知其诈在何!”

  “罢了……”

  革绯幽幽一叹,将小鸡仔置放于地,轻轻一推鸡屁股,淡声道:“既不知诈谋何处,唯有静观其变!而今之谋,祖约当伏!”

  ……

  “呜,呜呜……”

  城东,满营裹素,白帆飞漫天空。营内,悲声震天,络绎不绝的祭者蹒跚携扶,营外,百姓如丧考妣,万众自行披麻作斩衰,匍匐于地的人群,由军营一路铺至城外,人人神情凄怆,抛冠骂天,号啕捶地,恨不得与将军同去。

  哭声,埙声,来回穿插,将整个寿春城尽拢。骆隆捧着埙,跪坐于灵堂外,秋风缭乱衣冠,其人神情冷凛,意态萧索。

  少倾,一曲毕罢,看了一眼麻素长龙,眨了眨眼睛,将泪水含入眼底,怅然一声长叹,掌着廊柱站起身来,对一名婢女低语几句。而后,卷着宽袖,独自行向无人之处,容身于淮扬树下,仰着眺望。

  稍徐,浅浅的脚步声响起。

  骆隆肩头轻轻一震,回首望向来人。

  祖薤转廊而来,浑身重缟,白麻裙,白丝履,面色也苍白若雪,唯有眼眸漆黑如墨,雾隐汪湖,珠泪垂颊,仿似风吹即倒,极惹人怜。

  骆隆闭了下眼,待开眼之时,缓缓吐了一口气,脸上堆起笑容,托着手中之物,笑道:“此埙,乃象骨所制,音色醇厚,若可气神相合而鸣,闻之若空山飞絮,令人神醉而忘返。此埙,骆隆得来极其不易,奈何,方才试鸣一曲,却未得其神。小娘子极擅鸣埙,想必可与之神合。”

  埙白如玉,浅阳拂下,散发着柔和光晕。祖薤眯着眸子,仿似迷了一迷,继而,端手万福道:“埙,确乃美物,奈何祖薤已然有埙,况乎,此埙骆长吏得之不易,祖薤岂可夺他人之好。骆长吏若无他事,祖薤告辞。”

  “且慢!”

  骆隆大步若流星,窜至祖薤身前,将其拦住,挽袖于眉,沉沉一揖:“祖小娘子乃聪慧之人,将军亦曾有言,纵观祖氏百余子弟,唯小娘子与将军气神相合,是故,骆隆方献埙于小娘子,何故不取?”

  “非祖薤之物,取之何意?”祖薤退后一步,端手于腰际,凝视着骆隆,声音略冷:“骆长吏需知行险舟于川,既待风浪忽起,即作舟覆人亡!”

  “非也……”

  骆隆慢慢起身,单手托埙,另一手负之背后,微笑道:“祖小娘子,骆隆并非操险舟之夫,骆隆实处身于外矣!再则,川势若洪,何人可挡?”言至此处,将埙复递,柔声道:“骆隆献埙于小娘子,实乃此埙唯小娘子不可鸣,故欲深究其由,且容骆隆放肆,三载前,骆隆与小娘子初识于此树下,骆隆之心,即已倾覆!”言罢,不由分说的将埙塞给祖薤,挥着宽袖,阔步而去。

  白玉铸埙,白玉融心,埙与掌合,几难分色。祖薤握着埙,眸子一阵轻颤,继而,抿了抿嘴,提着裙摆奔出数步,扬手欲唤,却见骆隆已融身于雪麻长龙中,三晃两晃,即作不见。(未完待续。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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