君求学会稽将近三个月呢,不可有失!琴、衫袍、笔墨、书籍、财物……
想的太过出神,刘浓行经身旁时,她犹未察觉。
刘浓笑唤:“碎湖。”
“嗯?”、“啊,小郎君!”
碎湖淡淡的应着,眨了两下眼睛,恁不地见小郎君站在面前,猛地一惊,忍不住的往后便退,想万福见礼,谁知脚下没站稳,身子直直的向后便倒。幸而刘浓隔得近,赶紧疾探一步,伸手拦住其腰,将其往回一拉。
“啊!”
碎湖掩嘴轻呼。
“小心些!”
刘浓将手放开,淡然一笑,随后便向中楼而去,边走边道:“带上必备的便好!”
“是,小郎君!”
碎湖对着小郎君的背影浅身万福,脸红红的,一颗心乱跳。一侧眼,瞧见女婢们神色有异,轻咳一声,漫眼掠过,淡声道:“核一遍,别大意。”
“是,碎湖阿姐!”女婢们赶紧齐声而应。
刘浓听着身后的声音,面上笑意浮起,步履迈得轻疾,到中楼与娘亲说了会话。刘氏心中不舍儿子,可事关儿子学业亦未曾相阻,刘浓哄了哄她,便行向西楼。此番前往会稽求学耗时较久,庄中内外事务虽各有章程,但亦需拜托杨少柳帮助照拂才是。况且,张芳之事,毕竟是李越在乌程一手料理……
西楼,静悄悄。
人行于廊,浅浅脚步声回荡。
待行至转角时,刘浓顿住身形,正了正冠,拂了拂袍摆,方才转过廊。嫣醉正从室中踏出来,偏着头看了他一眼,随后眉头一皱,朝着室内轻声道:“小娘子,小郎君来了!”
说着,竟回身踏进室中,将门掩了。
咦!
刘浓心中微奇,却亦不敢莽撞,行至门前轻声道:“阿姐!刘浓前来作别!”
半晌,默无声息。
垂袖静候门外,心中稍显忐忑,近来杨少柳见了他,眉目颇是冰寒,功课上更是极为严苛,处处寻他麻烦。而刘浓只能胆战心惊应对,若非即将远行,亦委实不愿前来打扰。
“吱呀!”
门开了,夜拂微微欠身万福,慢声道:“小郎君请进,久候了!”
“嗯!”
刘浓稍稍阖首回礼。
室中铺着白苇席,绣着朵朵碗大海棠,除却脚上步履,着袜而进。将将踏进,清香四下漫来,幽幽冷冷,令人心神为之一清。
非是一品沉香!
转过厅室,香气更浓。
杨少柳跪坐于书室案后,眉间神色淡然,目光则投入案上竹简,而那冷香便是自其身上泛出,竟压过了案上燎浮的沉香。嫣醉侧跪于其身后,正用雪白丝帕缓缓的绾着她的头发。三千青丝之梢,尚在滴水!
此时,阳光斜斜透过半月窗,拂于其身,恰作生烟!
哦,原来如此!
刘浓微微一怔,随后恍然大悟,竟愣愣地心道:难怪嫣醉得掩门,原是刚沐过浴啊!这天,确实较闷……
“扣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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