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敲钟三下,那时许的愿,便能上达天听。
而这铜钟,自方丈修行以来,还没见人上去过,受庙规所限,就连他自己也不能擅自上去。
韩凌原本替柳盈月觉得荣幸,但一听这状况,便不是那么乐意。
这石阶常年无人走过,早生苔痕,更不知千阶之后的台上有什么,万一遇见什么危险,无人照拂,那可怎么办?
另一位老僧沉着步伐走来,面露喜色对方丈道:“今年,恐怕这台上古钟能敲响了。”
柳盈月一看,那老者身后的人是裴阙。
韩凌见着裴阙,脸上惊讶,连忙见礼:“见过太子殿下。”
裴阙免了一众的礼,问那老僧:“需要孤如何。”
方丈也凝起眉,将方才同柳盈月所说的再说了一遍。
裴阙神色淡淡:“可以。”
方丈修行多年,原以为内心平静如水,在此时还是难掩的兴奋。
据说这石阶一百多年前曾有人走过,就连他师父也没有等到有缘人。如今他能听到澜山台上的钟声,不由得热泪盈眶。
两位老僧一齐重重地朝柳盈月和裴阙低头:“多谢殿下、姑娘。”
见到了裴阙,柳盈月便知道那“有缘人”是指什么。
柳盈月需得在澜山庙的寺院中斋戒两日,等到了法会前一日的晚上上阶,日出时敲第一声钟响。
两日后,一行人便提前来到澜山台下。
夜已深了,然而澜山庙内弟子却齐齐地站在台下,诵遍经文。
待诸事毕,方丈朝柳盈月和裴阙语重心长地道:“台上如何,我们僧人也不知道,望姑娘和殿下保重。”
但他一捋白须,忍不住补充:“钟声一定要在日出之时敲响。”
柳盈月朝诸位送行的僧人一礼,再抬头就是另一个人灼灼的目光。
韩凌见他看过来,一语不发的走上前去,十分担心道:“夜深露重,保重身体。”
韩凌眉间隐忧,道:“不用强求。”
很像是一个送妻子远行而放心不下的丈夫。
裴阙一言不发,已然先走上前去。
柳盈月回头看韩凌。
韩凌终于退开了一步,略带不舍道:“去吧。”
黑夜之中又寂静了下来,柳盈月踩上石阶,上面还有露水的痕迹,有点湿痕。
刚走了几步,就听到身后有人喊道:“阿盈。”
是很陌生的声音,柳盈月下意识的回头去看,韩凌站在原地,笑着看她:“仔细自己。”
柳盈月点了点头。
裴阙的身影已没在黑夜和群山之中,看不太真切,而她回头,韩凌正站在橘黄色的灯光之中,遥遥的看着她。
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。
柳盈月提起裙摆,迈开步伐向山上走去。
这长长的台阶上,只能看见一个越来越远的背影,而身后的光也越来越远。
当半夜的气息侵袭,柳盈月突然发觉有些冷。
夜风扫进她的脖颈,钻进她的袖口,使她不得不哆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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